月光漫过病房的玻璃窗,在季昀手写的病历本上流淌成河。二十六岁的神经外科医生在查房时发现来的患者竟是自己暗恋七年的学长顾沉——那个总在图书馆第三排座位画建筑草图的少年,如今蜷缩在05号病床,手背上蜿蜒的青色血管里流淌着恶性胶质瘤的阴影。十年前被季昀埋在梧桐树下的时光胶囊突然重现,泛黄信纸上的建筑梦想与诊断报告单上的生存期限在消毒水气息中剧烈碰撞。当顾沉用颤抖的手指在季昀掌心画下未完成的生命线,两个被命运揉皱的灵魂在CT影像的雪花噪点里,找到了比海马体更永恒的存储方式。
[经典语录]
"病理切片能测量肿瘤大小,却量不出心脏为你跳动的直径"
"我偷看过你228次侧脸,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数你的睫毛"
"医院顶楼的星空和十七岁那年看到的,是同一片吗?"
"如果记忆是座巴别塔,我愿用最后清醒的神经为你打地基"
"请把我的骨灰掺进混凝土,砌进你设计的博物馆穹顶"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顾沉的呼吸面罩蒙着雾气。季昀握住他冰凉的手,将听诊器轻轻贴在自己左胸:"现在能听见吗?这颗心脏为你多跳动了2190天。"输液管突然剧烈晃动,顾沉扯掉氧气罩,暴起的青筋在苍白的脖颈上绽开烟花:"小昀...北极光..."
记忆如雪崩般倾泻,季昀想起梧桐树下那个飘着槐花的午后。十八岁的顾沉把时光胶囊递给他时,睫毛上沾着破碎的阳光:"等我的建筑作品挂上北极圈颁奖礼,我们就去看真正的极光。"
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季昀抖着手解开白大褂,露出绣着顾沉名字缩写的手术服。他俯身贴上对方逐渐失温的唇,咸涩的液体渗进嘴角:"现在就去,我们乘着地球自转去看极光。"窗外大雪纷飞,两个影子在生命监护仪归零的电子音里融成发光的银河,床头柜上的建筑模型突然亮起七百二十颗LED灯,拼凑出少年时代错过的所有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