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雨季笼罩着青藤高中,高二生林夏的暗恋藏在素描本第三十六页——那是周予安打球时跃起的侧影。她总在图书馆二楼窗边偷看羽毛球场,少年白色校服被风鼓起的样子像海鸥舒展的翅膀。直到某个暴雨天,周予安撑着薄荷绿雨伞停在她面前:"同学,你的鞋带松了。"藏在伞骨夹层里的纸条洇开墨痕,写着她不敢念出声的诗句。
"原来你记得我每次值日都会忘记带伞。"
"录音笔里的英语听力第47分钟,我藏了句告白在降噪音轨里。"
"羽毛球场第三盏灯坏掉的时候,我看见你画本里我的影子在发光。"
"天气预报说下周有台风,能不能把素描本第三十六页借给我当护身符?"
"林夏。"他突然在放学后的空教室里拦住她,化学试卷从课桌边缘滑落,"你说过要给我补电离平衡的。"窗外蝉鸣震耳欲聋,周予安指尖压着她画满红圈的草稿纸,"先补这个怎么样?"钢笔尖在纸面洇出蓝黑色漩涡,他写下两个交叠的姓名首字母,"上次你借我的伞,内侧有十六道折痕,我数了十七天才敢还给你。"
雨珠噼里啪啦砸在图书馆的磨砂玻璃上,林夏攥着伞柄的手微微发抖。周予安校服袖口蹭到她的手腕,带着柠檬味洗手液的气息。"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会下雨。"他忽然开口,睫毛在眼下投出晃动的阴影,"但我的伞永远为你多带了一把。"
林夏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盖过了雨声,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正轻轻转过伞柄,金属卡扣"咔嗒"轻响,露出内侧用防水贴纸固定的字条。被雨水泡皱的便签纸上,她上周随手写在借书卡背面的俳句,正安静地躺在周予安工整的批注里——"十七岁的梅雨季长达百年/而你的名字/是我舌尖融化的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