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剧始于民国初年的江南水乡,青砖灰瓦的戏楼里,琵琶名伶沈清秋抱着祖传的紫檀琵琶独坐后台。留洋归来的商会长孟堂为筹办赈灾义演推开雕花木门,惊鸿一瞥间,珠帘后那双染着丹蔻弹拨琴弦的手,从此成了他午夜梦回的绮念。两人在筹办义演的朝夕相处中,被对方的才情与风骨吸引,却因世俗眼光将情愫深藏。直到暴风雨夜戏台坍塌,孟堂徒手扒开断木救出被压的沈清秋,染血的西装口袋掉落出被摩挲得发皱的戏票存根,票根背面密密麻麻写满二十三个正字……
"这琵琶声里藏着的不是曲谱,是我数过一百一十五遍的月亮"
"你每夜在台上隔着珠帘望我,可知台下有个傻子总盯着晃动的帘影?"
"孟先生撕破长衫救我时,倒比穿西装更像留过洋的疯子"
"都说商贾重利,怎偏有人把祖产当了换套西洋扩音器,就为让我弹的《汉宫秋》能传过三条街巷"
"沈老板,你教学生时说琵琶有四弦对应四季,那敢问...相思该落在哪根弦上?"
暴雨将戏台的朱漆梁柱冲刷出暗红斑痕,沈清秋蜷在倒塌的布景架下,左腿被横梁压得动弹不得。忽听得瓦砾堆外传来嘶哑的呼喊,孟堂十指鲜血淋漓地扒开碎木,向来梳得齐整的背头散落几绺湿发。他扯开勒住沈清秋脖颈的幕布绳结时,西装前袋突然掉出泛黄的票根。
"别管这些..."孟堂慌忙要捡,却被沈清秋攥住手腕。票根背面褪色的墨迹里,依稀能辨出日期正是他首演《霸王别姬》那日,每道笔画都力透纸背,在"沈清秋"三字周围晕开涟漪状的水痕。
"孟先生每场都来?"
"原想凑够百场就..."孟堂忽然噤声,低头去解他腿上的桎梏。沈清秋却抚上对方血肉模糊的掌心,将染血的票根按在自己心口:"现在数到多少了?"
惊雷劈开浓云,孟堂在雪亮电光里望进他含泪的笑眼:"第一百一十六场,孟堂勇救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