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缠着咖啡香气,苏晚推开门时风铃晃碎了十年光阴。柜台后转身的程屿仍穿着记忆里的白衬衫,修长手指握着她的专属马克杯,杯沿那道细小裂痕在暖光下宛如月老错手扯断的红线。二十六岁的图书编辑与三十一岁的咖啡馆老板隔着水雾对视,年少时藏在练习册里的情书、大学时期被刻意回避的同城距离、各自在婚姻登记处门前转身逃走的阴天,都在拿铁拉花破碎的泡沫里浮沉。当程屿将淋雨的流浪猫抱进店门,苏晚忽然看清他无名指上与自己同款的烫伤疤痕——那是十七岁实验课事故留下的印记,像岁月盖下的情侣纹身。
「时间偷不走真心相爱的人,只会把想念酿成重逢时的酒」
「你是我写进人生计划里的例外项」
「三十岁还相信童话很蠢吗?」「那我们当两个笨蛋好了」
「咖啡凉了七次,这次换我主动」
「伤疤是时光盖的邮戳,证明我们属于彼此」
玻璃窗外的暴雨突然倾倒而下,程屿握着热毛巾的手指悬在苏晚发梢。她缩在咖啡馆的卡座里,湿透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衬衫第三颗纽扣映着暖黄壁灯,像他们高二那年躲在图书馆偷吃的太妃糖包装纸。程屿的呼吸扫过她耳后那颗淡褐色小痣:"这些年我每天六点煮两人份咖啡,总想着万一..." 苏晚突然抓住他手腕,金属表带硌着掌心发烫:"你知道我为什么接受外派?" 程屿的喉结在她视线里滚动,雨声里混着十年前教室后排的蝉鸣,"因为分公司在咖啡馆对面?" 她带着咖啡渍的指尖点在他心口,"因为这个坐十年前就刻在这里了。" 玻璃门又被撞响,浑身湿透的橘猫叼着褪色的红绳冲进来,绳上两只桃木小鱼啪嗒掉在两人鞋尖——那是高考前夜被暴雨冲走的许愿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