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游荡时,程野的签字笔尖戳破了病例本。那个扶着输液架踉跄走过的身影,让他的世界突然陷入真空——林予后颈的蝴蝶胎记像枚烧红的烙印,时隔七年重烫穿他缝合过的心脏。
当年被留在雨夜里的少年如今套着宽大病号服,腕骨凸起的位置还系着褪色的红绳。程野攥紧听诊器的金属探头,在对方转身时看见他手背密集的针孔,像星空坠落留下的弹孔。此刻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都比不过林予垂眼说"好久不见"时睫毛的震颤。
"程医生在躲我?"深夜值班室,林予苍白的指尖划过他胸牌,"当年不告而别的是我,现在你连查房都不肯来?"程野看着滑落的袖口露出青紫的留置针,突然发狠扣住他手腕:"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换了三十部手机,就为删掉永远打不通的号码!"
医用平车突然被撞响,滚落的葡萄糖瓶子在两人脚边炸成琥珀色银河。林予踉跄着抓住程野的白大褂,藏在口袋里的复诊单飘落在地——晚期肾癌诊断书上,患者签名处晕开大团墨渍。
「经典语录」
1. "你走以后,我每天都在练习呼吸,可是空气里全是你的影子。"
2. "止痛药能麻痹神经,却治不好想你时的心室早搏。"
3. "重逢是种会复发的顽疾,每次心跳过速都在提醒我从未痊愈。"
4. "病历本写满禁忌症,唯独爱你这条始终找不到对症疗法。"
5. "你说蝴蝶飞不过沧海,可我的胎记为你下过七场暴雨。"
[抢救室的红灯亮起时,程野在更衣间发现了林予的帆布包。褪色的樱桃挂坠里掉出泛黄的信纸,2016年6月17日的字迹被泪水泡得模糊:"今天化疗掉了很多头发,你摸我脑袋时会不会发现?他们说成功率只有17%,可我还是贪心地想活到能跟你去看富士山..."
监护仪的波形突然剧烈震荡,程野撞开安全通道狂奔。七年前暴雨夜的画面在视网膜闪回:林予颤抖着推开他说"我腻了",转身时口袋里掉落的止吐药被雨水冲进下水道。此刻他踩过满地被揉皱的检查单,在自动门开启的瞬间听见林予的呓语:"程小狗...今年的初雪...好冷啊..."
手术服染着血渍的护士拦住他:"患者让转告,床头柜第二层有给你的..."程野发疯似的翻出那个铁盒,二十支未拆封的胰岛素笔下压着演唱会门票存根——2016年6月17日,他们约定要去看的歌手,在三年前飞机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