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流淌成河,林夏揉着发烫的太阳穴看向凌晨两点的办公区,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的匿名对话框让咖啡杯在桌面震出涟漪。"你见过数据会流血吗?"这行字像把手术刀剖开加班的疲惫。当她顺着线索点开加密文件夹,财务总监陆沉的身影正倒映在28楼的落地窗上,他腕间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和七日前跳江的实习生手环照片完全重合。
财务部打印机突然吐出三十七张空白A4纸,每张右下角都有枚暗红色指纹。林夏摸到口袋里震动不停的手机,三天前车祸现场捡到的染血U盘正在发烫。陆沉转身时西装掠过她肩膀,烟草味里混着太平间的福尔马林气息,监控画面显示这周他五次深夜潜入证物科。茶水间传来碎瓷声,保洁阿姨的推车里躺着被掰断的鸢尾花,那是死者工牌上别着的同款永生花。
"当加班成为凶器的保护色,打卡记录就是最完美的死亡证明。"
"你听过服务器在深夜哭泣吗?那些被删除的代码正在下水道里结痂。"
"我们以为在操纵数据,其实是数据豢养着我们的贪婪。"
"他腕表每走一秒,就有一个谎言在云端分娩。"
"这座钢铁森林里,连影子都带着窃听器。"
背景音效渐起:中央空调嗡鸣中混入细微的电流杂音,键盘敲击声突然停顿。林夏的呼吸频率开始与安全通道闪烁的应急灯同步,她握着U屏的手掌渗出冷汗,在鼠滚轮下滑时蹭亮了一小块包浆的办公桌。
"林专员还没走?"陆沉的声音从背后劈来时,显示屏蓝光正映出他扭曲变形的领带夹。林夏快速切换页面的手指在发抖,Excel表格里跳动的数字突然变成血型匹配报告。"在核对...上季度的税务申报。"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句子带着蜂窝状的颤音。陆沉的古龙水味道笼罩过来,修长手指划过她僵硬的肩线,停在主机箱散热口:"电脑这么烫,是在挖矿还是挖坟?"
打印机再度嗡鸣,吐出的纸上浮现烫金水印——正是死者生前负责的区块链项目logo。林夏突然看清陆沉袖扣的纹路,和U盘接口的雕花严丝合缝。窗外飘来燃烧纸张的焦味,楼顶应急通道的铁门正在夜风里发出牙疼般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