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便利店玻璃蜿蜒滑落,林予安数着收银机里的硬币,第十三次抬头望向门口。那把黑色长柄伞准时出现在五点半的雨幕里,伞骨折起时露出程野被雨水打湿的睫毛,水珠正沿着他下颚线滚进校服领口。十七岁的暗恋像便利店冷藏柜里的草莓牛奶,甜得发颤又怕被人发现,直到高考志愿填报截止前夜,被揉皱的纸条塞进对方课桌,上面洇着未干的蓝墨水:你要不要和我报同一所大学?
七年后急诊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眶发酸,林予安捏着手术同意书的手被体温熨烫。消毒水气味里突然漫开雪松香,金属听诊器擦过他耳垂,"我是你的主刀医生程野"——尾音带着他曾在毕业典礼上偷偷录过的那种砂砾感。
「经典语录」
"便利店监控保存三个月,足够我看完你偷瞄我的132次"
"你把星星折进千纸鹤的时候,月光正把你的影子推到我课桌上"
"切除病灶只需要27分钟,戒掉想你用了七年"
"当年那张纸条,我其实调换了我们的志愿表"
"巴黎的雨和当年一样大,只是伞下少了草莓牛奶的味道"
"病理报告写的是胃溃疡,你眼睛红得像我得了绝症"
"手术刀能剖开血肉,却剖不开那年没送出去的银质袖扣"
[急诊观察室的百叶窗将月光切成细条,程野的白大褂下摆扫过输液架。林予安蜷在窄床上,指尖无意识抠着被角泛黄的签。】
"术前八小时禁食很难受?"程野突然握住他乱动的手,医用橡胶手套的凉意激得林予安瑟缩,"比...比当年等你来买关东煮还难熬"
听诊器贴上心口的瞬间,林予安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震耳欲聋。程野的拇指按在他锁骨下方三寸:"这里,2016年4月23日下午3点15分,你递给我烤红薯的时候,心跳每分钟118"
"你怎么…"
"校医室心率仪连着我眼镜"程野摘下金丝眼镜,那道被岁月磨得温润的疤痕横在眉骨,"毕业典礼你撞翻的摄像机,还记得吗?"
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嗡鸣,程野低头时呼吸扫过他鼻尖:"现在心率132,和昨天在更衣室偷看我换衣服时一样"
纯白床单被抓出褶皱,林予安看着对方胸牌上"胃肠外科主任"的字样:"程医生现在还会收患者的千纸鹤吗?"
"只收2013级7班林予安的"程野从口袋掏出泛黄的折纸,"不过这次,里面该塞戒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