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雨夜笼罩着便利店玻璃，姜未攥紧口袋里被揉皱的解雇通知书。自动门叮咚开启的瞬间，她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心理诊疗所首席医师沈昭正将热美式贴在泛青的指节，袖口洇着深色水痕。三个月前那个自杀干预电话里的呼吸声突然具象化，诊疗室百叶窗割裂的光影中，他推来诊断书的手指停在"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墨迹上方："姜小姐，你才是那个需要被理我一下的人。"

"你总说世界是台坏掉的自动贩卖机，可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才是被投错的硬币？"

"心理咨询师也需要心理医生，就像灯塔也需要星光。"

"那些被暴雨冲垮的，我用你的眼泪重粘合。"

"你总问我为什么总穿高领毛衣——因为这样，你掐我脖子时留下的指痕才不会吓到别人。"

"双向救赎这个词太轻了，我们明明是在互相当对方的棺材钉。"

推拉窗外的霓虹在沈昭侧脸投下斑驳光影，姜未攥着诊疗椅扶手的指节发白："上周三凌晨两点四十七分，你为什么要站在我家楼下的梧桐树后面？"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脆响，男人喉结滚动着解开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方蜿蜒着与她手腕如出一辙的疤痕。"去年平安夜，你在跨江大桥栏杆上刻的'再见'，少刻了一竖。"他忽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白大褂纽扣崩落的声音惊飞了窗台上的鸽子，"现在补上这个'理'字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