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橱窗内的玫瑰滴着露水,柜台后的苏夏正将雏菊扎成花束。风铃轻响时她未曾抬头,直到那人第三次推开店门,衬衫袖口蹭过勿忘我蓝紫色的花瓣。顾明舟说这束白蔷薇要送给重要的人,却没发现自己的西装口袋总藏着折断的茉莉枝——那是苏夏每天清晨偷偷塞进去的。
他订花时的借口越来越笨拙,她包花时的指尖越来越滚烫。当跨江大桥的霓虹吞没了第十次未说出口的告白,暴雨中的花店亮起整夜不熄的灯。两个被困在钢筋森林的孤独灵魂,在花开花落间触碰到了对方最柔软的伤疤。
"遇见你之前,我活在黑白胶片里;遇见你之后,世界突然有了颜色。"
"雏菊的花语是深藏心底,可我的眼睛已经盛不下对你的喜欢了。"
"你说玫瑰带刺危险,却不知道我早就被荆棘划得遍体鳞伤。"
"下次说谎记得把茉莉香藏好些,顾先生。"
"这座城有八百万支玫瑰,我只要属于我的野蔷薇。"
雨点砸在遮雨棚上的声音像撒落的玻璃珠,顾明舟的西装下摆还在滴水。苏夏把温热的姜茶推过去时,指尖擦过他冻得发青的指节。
"第127束花,还是白蔷薇?"
"今天...想要红玫瑰。"
剪刀哐当掉在操作台上。顾明舟忽然抓住她沾着花粉的手腕,十厘米外是倒映着两人身影的落地镜,他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碎花瓣在颤抖。
"苏夏,这次没有客户,没有借口。"他的喉结滚动着,西装内袋露出半截泛黄的画纸,铅笔勾勒的花店橱窗里站着穿围裙的姑娘,"三年前我坐在对面咖啡厅画设计图,有人把雏菊和创可贴塞进了我的文件袋......"
窗外惊雷劈开夜空,货架上的干燥花纷纷坠落。苏夏忽然踮脚吻上他沾着雨水的唇,风铃在潮湿的空气里发出清响,像春天破冰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