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淹没的钢筋森林里,林青山像台生锈的齿轮般卡在写字楼与医院之间。凌晨三点的监控室屏幕蓝光里,他正用咖啡吊着最后一口气核对安保数据,主治医师的催款短信在手机屏上明明灭灭。顶楼董事长办公室突然爆发的争吵声撕裂死寂,次日清晨,价值千万的翡翠印章不翼而飞。监控录像里穿红裙的神秘女子,竟与ICU病房外给他递热粥的夏雨柔有着相同泪痣。当催债人用烟头烫穿病危通知书时,三十八层落地窗外飘来带着油墨味的威胁信,泛黄信纸上拓着二十年前矿难报道的残片。
"这座城是用谎言的混凝土浇筑的,可总得有人当那根暴露的钢筋。"
"你以为监控拍的是真相?镜头后面坐着的人心才是真正的监视器。"
"ICU的消毒水味比催债人的刀还锋利,它每分钟都在提醒你,穷病无药可医。"
"她眼角的泪痣是座微型坟墓,葬着所有问她为什么总穿红裙子的傻子。"
"翡翠印章上的龙爪沾着煤渣,它抠进我掌纹时,我才摸到父亲断在矿洞里的那截指骨。"
推着医药器械车经过走廊拐角时,林青山听见了那个渗着电子杂音的声音。轮椅上的集团创始人正在VIP病房门口攥着护士手腕,老人枯枝般的手指几乎要掐进对方防护服:"你说昨晚送药的实习生戴着青鸟胸针?"医疗器械车突然撞上消防栓,哐当巨响中林青山扶起输液架,瞥见护士仓皇逃开的瞳孔里映着窗外的防火梯——那抹熟悉的红裙摆正像血痕般划过逃生通道的网格铁板。
夏雨柔的保温桶第三次出现在长椅时,林青山终于掀翻了飘着油花的鸡汤。不锈钢容器滚落在《矿业周报》头版"青山矿区坍塌调查"的上,泛黄的报纸吸饱汤汁,父亲黑白照片里的安全帽渐渐洇出褐斑。"你到底要什么?"他嘶吼着扯开领带,却从对方骤然松开的衣领里看见青鸟振翅的金属反光。住院部警报器突然啸叫,十七楼VIP病房的监控画面闪过轮椅翻倒的残影,而此刻本该在护士站的夏雨柔,正用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他颤抖的喉结:"我要你想起,二十年前矿灯熄灭时,是谁替你父亲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