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的钢铁森林深处,二十四小时亮着白炽灯的房间内,三十七通未接来电正在电子屏幕上疯狂跳动。刚结束强制戒断治疗的接线员江临死死攥着钢笔,墨迹在值班日志晕开大团乌云。第七次按下接听键时,他听见电流杂音里传来少女压抑的呜咽,像是被暴雨打湿翅膀的夜莺。
"您见过凌晨四点的跨江大桥吗?"带着潮湿水汽的声音裹着江风灌入耳膜,"他们说跳下去只需要七秒。"江临扯开紧闭三天的百叶窗,霓虹灯牌在江面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警笛声与救护车呼啸声正在城市血管里奔涌。当秒针划过数字12的瞬间,他抓起外套冲向电梯,耳机里持续传来硬币撞击自动贩卖机的金属回响。
"其实你早就拨出了求救信号,对不对?"江临喘息着撞开天台铁门,看见穿校服的女孩赤脚站在栏杆外侧,手机屏幕在夜色里亮着幽幽蓝光,"那通打到空号的电话,那个塞满千纸鹤的漂流瓶,还有现在——你故意让自动贩卖机发出投币声,都是在等谁来按下中止键。"
经典语录:
1. "求救信号从来不是直线,是无数个不敢画完的省略号。"
2. "我们不是要阻止谁跳下去,是要拉住那个还没学会游泳的自己。"
3. "当你说'想死'的时候,其实是在喊'请证明我值得活下去'。"
4. "每通电话都是倒流的沙漏,在坠地前偷来六十秒奇迹。"
5. "接线员手册第一条:永远记得呼吸声比哭声多存活了三分钟。"
6. "这座城市有八百万种孤独,但求救信号永远在找同一个频道。"
[天台钢丝上的月光]
硬币叮当滚落脚边,林夏看着男人被江风吹乱的衬衫下摆。二十五层高空,他竟像跨过课桌般随意地撑坐在栏杆上,晃动的双腿下是吞噬光亮的黑色江面。
"上周有对情侣在这里拍婚纱照。"江临摸出皱巴巴的烟盒,火光映亮眼尾淡疤,"娘的头纱被风吹到信号塔,郎爬上去捡的时候..."他忽然把打火机抛向空中,林夏本能地伸手去接,身体重心猛然回撤的刹那,温热手掌已扣住她冰凉的手腕。
金属护栏在掌心震动的频率和心脏同步,江临感觉到少女脉搏在皮肤下突突跳动:"那个笨蛋伴郎就是我。"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缝合疤痕,"知道为什么选今天见面吗?三年前的暴雨夜,我在这里接到自己的求救电话。"
远处传来渡轮悠长的汽笛,林夏忽然发现对方握着的是支录音笔而非钢笔。霓虹灯牌切换颜色的瞬间,江临按下播放键,二十三岁时的嘶吼混着雨声倾泻而出:"根本没人听得见!这个世界就是巨大的消音室!"
"可现在你听见了。"他关掉录音望着女孩瞪大的眼睛,"三年前的我,此刻的你,还有..."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话语,值班室转接来的通话显示着熟悉区号,林夏看见来电人姓名时瞳孔剧烈收缩——正是她三天前注销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