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森林深处飘荡着戏腔,霓虹灯下晃动着水袖残影。二十六岁的程雪薇在CBD写字楼加班时接到父亲病危通知,那个曾用戒尺打肿她手心逼她学戏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当她推开童年最恐惧的梨园朱门,泛黄的戏折子里掉出母亲年轻时穿婚纱与戏服的双人照——二十年前名动沪上的坤生名角,竟在鼎盛时期未婚生下她。地铁隧道里循环播放的AI虚拟偶像广告,与四合院墙上梅兰芳的旧海报形成诡异叠影,程雪薇发现父亲秘密培养的智能戏曲系统即将上线,而他病历本上潦草的字迹显示,三个月前他就知道癌细胞在扩散。
"你以为甩了水袖就能甩掉宿命?这钢筋水泥里长不出牡丹亭!"
"我亲手敲碎的不止是戏台,还有十八岁那年的月亮。"
"算法能复制一千种唱腔,可复制不了你母亲倒在后台时攥着的那枚银簪。"
"现在年轻人连恋爱都速食,谁还愿意用十年光阴等一句'海岛冰轮初转腾'?"
"你血管里流着两个人的血,一半是青衣的魂,一半是代码的命。"
程雪薇的指尖悬停在遗产公证书的签名处,全息投影里父亲的声音还在继续:"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爸爸应该在天上和你母亲唱对台戏了。地下室第三块砖下埋着你出生那天的《锁麟囊》磁带,密码是你第一次登台的日子......"突然断电的太平间警报器疯狂闪烁,她摸黑撞翻器官捐献同意书,手机屏保的代码突然自动生成动态戏谱。追来的律师举着遗嘱修正条款喘息:"程小姐,您父亲最后把智能戏曲系统命名为'雪薇',他临终前反复说...说当年不该折断你的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