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两个阔别十年的人困在便利店,潮湿的水汽裹挟着记忆汹涌而至。林夏握着热咖啡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的裂痕,就像那年被摔碎的陶瓷风铃。当浑身湿透的顾沉推门而入,西装革履的投行精英与便利店收银员的身份签在氤氲雾气中模糊,只剩他左耳垂那颗红痣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眶发酸。十年前巷口未说出口的告白,如今化作深夜急诊室的监护仪声响,在雨幕中逐渐清晰的,是错位时空里从未熄灭的心跳。
"你知道便利店监控录像保存多久吗?久到能看清十年前你偷走我雨伞时泛红的耳尖。"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止这场雨,还有2185天零7小时的心跳误差。"
"天气预报说这场暴雨要持续三天,足够我把你这些年缺席的晚安都说一遍。"
"有些伤口结痂时会痒,就像我每次路过奶茶店总错觉还能听见你喊我顾同学。"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什么破镜重圆,不过是两个淋湿的人抢着给对方撑伞。"
玻璃门被狂风拍得哐当作响,顾沉甩了甩伞尖的水珠,昂贵的手工皮鞋踩在积水的地砖上。林夏机械地扫码商品的动作突然停滞——那件深灰色大衣第二颗纽扣的位置,歪歪扭扭绣着朵褪色的木槿花。
"这件衣服..."她的声音像被雨水浸泡过的火柴。
"你说过毕业典礼要送我全世界最特别的西装。"顾沉解开纽扣,内侧衣襟赫然是用荧光线绣的星座图,"可惜当年绣工太差,洗了三次就只剩这朵花。"
收银台后的少女忽然弯腰翻找,拽出个泛黄的信封拍在台面。牛皮纸被水渍晕染的墨迹里,依稀可见"剑桥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字样。
"当年你妈妈跪在我家玄关时,这张纸就躺在我抽屉里发霉。"林夏扯开围裙,锁骨处狰狞的疤痕在暖光下宛如蜈蚣,"现在说这些多矫情啊顾总监,您的三明治加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