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宫墙内飘着细碎的梨花，萧景明攥着那张泛黄的和离书，指尖几乎要刺破宣纸。沈玉绾提着染血的剑踉跄撞开殿门，银甲上沾着叛军的血，却在看见对方手中文书时瞳孔骤缩——三年前那场各怀心思的假凤虚凰，终究在权谋漩涡里淬炼出真心。当先帝遗诏揭开沈家灭门真相，当北境铁骑踏破皇城结界，这对戴着面具的眷侣不得不在家国大义与儿女私情间做出抉择。血色浸透合欢殿九重纱帐那夜，萧景明以天子印为聘，沈玉绾却将虎符抵在他心口：「若这山河要拿你的命来换，我便先碎了这江山。」

「殿下当年说戏要做全套，可曾想过假戏也会成真？」

「你若要这龙椅，我便是你的登云梯；你若想归隐，我便是你的桃花源。」

「沈家的血浸透了十八座牌坊，现在轮到你怕我这厉鬼索命了？」

「别用看皇后的眼神看我，萧景明，你看清楚——我是弑君者。」

「若真心能作假十年，那假的也该成真了。」

「你既用凤冠锁住我，就用江山困住我，用你的命...拴住我。」

暴雨冲刷着太极殿前的汉白玉阶，沈玉绾的剑锋在萧景明喉间划出血线。远处叛军的火把映红半边夜空，她束发的金冠早已不知落在哪个尸堆里。

"你早知道我是沈家遗孤？"湿透的鬓发贴着脸颊，她笑得凄艳，"看着我像个戏子般戴着凤冠讨好你，很有趣？"

萧景明迎着剑尖上前半步，任凭利刃刺破皮肤："那年你提着兔子灯闯进冷宫，说'小太监要不要跟我走'，我就把命给你了。"

"骗子！"剑身剧烈颤抖，"沈家七十六口..."

"所以我把命还你。"他忽然握住剑刃狠狠刺向心口，"但玉绾，这些年我说过的每句喜欢，都是真的。"

沈玉绾疯了一般去夺剑，却被他反手扣住后颈，带着血腥气的吻落在颤抖的唇上。檐角铁马在风中发出悲鸣，混着她终于崩溃的呜咽："萧景明...你怎么敢...怎么敢让我真的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