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蝉鸣穿过教室纱窗,季然握着铅笔的手顿了顿,数学试卷右下角不知何时多出幅简笔画。戴棒球帽的少年跃然纸上,旁边潦草写着:「画得不错,下次别在答区创作——江屿」。玻璃窗映出后排转学生戏谑的笑眼,十七岁的心跳就这样撞碎了盛夏的柠檬汽水。
十年后急诊科走廊,季然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突然被人抽走。「江医生,抢救记录不能画小乌龟。」江屿将医嘱单翻到背面,当年未完成的棒球少年在光阴里褪色成泛黄草稿,却比X光片更清晰映出彼此错过的两千个黎明与黄昏。
* "你在我试卷上画的第一笔,就签下了永久居住权"
*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怎么比不过你校服上的皂角香"
* "说好要当一辈子同桌的人,凭什么中途转学十年"
* "抢救室的红灯每亮一次,我就后悔没早二十年遇见你"
* "季医生,这次换我给你当人体模特——从心脏到指骨,全部归你私有"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江屿将听诊器耳塞分给季然一只。金属探头贴上左胸第三肋间,白炽灯在睫毛投下颤动的影。「现在听见了吗?」他握紧对方浸着冷汗的手,消毒手套与橡胶管缠绕成解不开的结,「从十七岁开始就没正常过的心律,每次见到你,它都在模仿室颤波形。」窗外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季然突然扯开他的口罩,柠檬糖气息撞碎十年光阴构筑的冰层。心电图纸疯狂吐出的曲线里,钢笔滚落地面,在抢救记录单划出歪斜的青春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