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蝉鸣穿透玻璃窗,江川捏着退烧贴站在医务室门口,指尖被空调吹得发凉。病床上蜷缩的身影忽然动了动,苏言烧得通红的脸颊陷在枕头里,哑着嗓子喊了声"学长",睫毛上还沾着退烧时沁出的水汽。这是他们相识的第七年,从高中部到医学院,从学生会搭档到合租室友,江川终于在这个燥热的午后,伸手接住了总是追着他跑的小朋友。
"你总说我是你捡回家的流浪猫,可明明是你先站在樱花树下冲我笑的。"
"二十六岁的江医生,现在可以回答十八岁的苏言了吗?"
"体温计测得出度数,测不出你靠过来时我骤停的心跳。"
"每次你喊'小朋友',我都想踮起脚捂住你的嘴。"
"实验室的离心机转得再快,也甩不开你衬衫上的消毒水味道。"
消毒棉球滚落在地,江川弯腰去捡时被拽住了领带。苏言烧得迷迷糊糊仍不肯松手,输液管在两人之间晃出细碎的光。"这次别想逃。"沙哑的尾音消失在交叠的呼吸里,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却不是来自任何医疗设备。江川的手掌贴着少年汗湿的后颈,突然想起七年前图书馆漏雨的午后,这个浑身湿透的小鬼也是这样揪着他的袖口,眼睛亮得像是要把他刻进虹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