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的边城落下第一场雪时,裴昭终于解开浸透血渍的铠甲。十年烽火灼伤了将军的脊梁,却烧不化藏在护心镜里的半枚玉珏——那是出征前夜,沈砚之颤抖着系在他颈间的信物。当马蹄踏碎国子监墙角的杏花,昔日抚琴执卷的矜贵公子,正抱着药箱跪在泥泞里给伤兵包扎。染血的指尖划过裴昭眉骨旧疤,沈砚之忽然笑出泪来:"将军说要解甲归田,田里可缺个耕读传家的教书先生?"
「经典语录」
"护心镜里藏着比命更重的东西,将军可知是什么?"
"十年够不够把相思熬成药,治你这身不要命的倔?"
"卸甲归的不是田,是那年杏花雨里没说完的半句话"
"玉碎的声音,原是心动的回响"
"谁说书生挽不动弓?我这一箭,射的是十六岁的惊鸿"
"待山河无恙,我与你同听檐下雪落笔尖"
[精彩片段]
沈砚之踮脚取下悬在房梁的药囊,青衫扫过裴昭还未痊愈的刀伤。将军下意识后撤半步,却撞翻了案头砚台,墨汁在宣纸上洇出纠缠的山水。
"躲什么?"沈砚之攥住他手腕,指尖压着跳动的脉搏,"当年策马踏碎我院墙的胆气呢?"药粉洒在狰狞的箭伤上,激起细密刺痛。裴昭望着窗外纷扬的雪,喉结滚动:"那年你说...说最厌弃血腥气..."
铜炉爆开一粒火星,沈砚之忽然将脸埋进他染着沉水香的衣襟:"我厌的是你总把生死说得轻巧!"哽咽混着药香在暖阁里蒸腾,"这十年我翻遍医书,原是想治你的旧伤...后来才明白,最该医的是当年没勇气追上战马的自己..."
裴昭怔怔望着发顶旋涡,掌心玉珏几乎要烙进血肉。檐角冰凌坠地时,他忽然将人抵在药柜前,三千味苦香中寻到那双染着梅香的唇:"现在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