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雨夜敲打着病房玻璃,顾沉舟跪在床前握住傅闻声发凉的手腕,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三年前那场决裂的争吵犹在耳畔,傅闻声摔碎定情玉佩时猩红的眼尾像烙进视网膜的伤疤,如今却安静得像是被雨打湿的蝴蝶本。当急诊室白炽灯第三次在凌晨亮起,顾沉舟终于撕碎骄傲,在抢救同意书上颤抖着签下"家属"二字,而病床上的人正悄悄藏起藏了七年的抗抑郁药瓶。
"你总说我是困住你的沼泽,可最先溺亡的从来都是我自己"
"玉佩碎了还能拼,心碎了要拿什么缝?"
"如果重逢要用生死当筹码,我宁愿这辈子都活在你的恨里"
"顾沉舟,你永远不知道我多害怕成为你的负担"
"抢救室的红灯亮起来的时候,我终于读懂了那年你眼里的恐惧"
"当你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我才明白'竭泽而渔'四个字怎么写"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傅闻声在模糊视线里看见顾沉舟的白大褂染着血渍。氧气面罩被粗暴扯开的瞬间,他抓住对方衣领嘶吼:"当年你说要当最锋利的手术刀,现在却要为我放弃出国进修?"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顾沉舟徒手掰开他紧攥的掌心,十指交扣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我花了三年才想明白,没有你的未来根本不值得被解剖。"呼吸机面罩蒙上白雾,傅闻声突然低笑出声,带着氧气不足的喘息凑近他耳畔:"那你要不要赌...这次我能活到看着你拿诺贝尔奖?"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的刹那,顾沉舟将滚烫的吻印在他冰凉的腕动脉上,咸涩液体渗进青紫色针孔,像迟到了十年的海啸终于漫过干涸的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