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雨幕笼罩着便利店玻璃,医学生林深第三次遇见那个在屋檐下躲雨的陌生青年。对方总是穿着沾满颜料的牛仔外套,发梢挂着水珠的模样像被雨淋湿的流浪猫。直到某天抢救室送来车祸伤员,林深在手术台前摘下口罩,才发现监护仪连接的是自己偷偷画过无数次的侧脸轮廓。
"雨停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颜料蹭到你白大褂的话...可以罚我画一辈子你的眼睛吗?"
"监护仪每响一声,我就多后悔一次没早点握住你的手。"
"消毒水混着松节油的味道,原来就是心动的配方。"
"他们说心外科医生不能有心跳失控的时候,可我的听诊器早就记住了你的频率。"
暴雨冲刷着住院部顶楼的天台,江岸攥着皱巴巴的病危通知书,颜料斑驳的手指几乎要捏碎栏杆。身后突然传来橡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林深的白大褂下摆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三年前你给我的伞,现在该我还你了。"林深向前半步,输液管在两人之间晃出细碎的银光。江岸看着对方手腕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住院手环,未干的油彩顺着雨水淌过颤抖的喉结。
"先天性室间隔缺损...为什么不告诉我?"江岸转身时碰翻了颜料箱,钴蓝色在积水里晕开星河,"每天看着你在玻璃窗外走来走去,我他妈连遗书都写完了..."
裹着消毒水气息的怀抱突然压过来,林深扯开自己的衬衫,露出胸口术后淡淡的疤痕:"现在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在复述那天下雨时你没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