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剧从图书馆泛着油墨香的书架间开始。顾言总在午后三点整理索引卡,直到某天撞见踮脚够书的林夏,摇摇欲坠的词典带落他手里的《追忆似水年华》。借书卡上叠了七年的名字,雨天共撑的伞骨滴落心跳声,那些欲言又止的黄昏里,少年用铅笔在过期杂志边栏写满未署名的诗。当毕业季的梧桐叶淹没告白的话筒,七年后重逢的咖啡厅,他推过来的拿铁杯底压着泛黄的借书卡,背面钢笔字洇开成:"这次换我抬头看你。"
"最长的暗恋是从借书卡第一行写到最后一页,却不敢在持有人那栏填自己名字。"
"雨天撑的不是伞,是悬在头顶不敢倾斜的月亮。"
"你睫毛颤动时,我听见全世界的书页都在沙沙作响。"
"等待让所有偶遇都变成精心策划的奇迹。"
"重逢时咖啡拉花晃出的涟漪,是我们错位七年终于重叠的年轮。"
推门铃铛响起的刹那,林夏看着雾气朦胧的玻璃窗,钢笔尖悬在采访本上洇出墨点。身后传来纸张摩擦羊毛大衣的窸窣,有人轻抽走她压住的书:"第83页第三行。"她猛然回头,顾言的手指正划过她年少时折过的书角,雨珠顺着他的银框眼镜滑落,在《霍乱时期的爱情》封面积成小小水洼。
"你怎么…"
"市立图书馆每周四下午的古典乐唱片,会放肖邦的雨滴前奏曲。"他摘下滴水的围巾,袖口露出青金石袖扣,"三年前图书管理系统升级时,我在每本你借过的书里都藏了磁条。"
窗外惊雷炸开,林夏突然看清他风衣里露出半截的蓝色文件夹——那是她昨天遗落在档案馆的采访资料。顾言从内袋掏出牛皮纸袋,二十岁那年的借书卡贴着泛黄的便签纸,她颤抖着翻转卡片,背面褪色的钢笔墨迹在潮湿空气里舒展成痕:"现在借阅期限该续约了。"